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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志怪猎奇,是人的本性。 有权报考乡野鬼闻、妄言妄闻、诸史传,闲聊茶余饭后的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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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西之水、本历史专栏作家、日本史作家、出版作品《谁说日本没有战国》《第0次世界大战》目前以大正昭和时代的政党政治、昭和时代的日本军部和官僚体系等为研究方向。 本文为本历史频道独家稿件,谢绝转载。
“一张、两张、三张……”
深夜,在江户城牛込御门内五号町、青山宅邸,即使在什么地方熟悉也能听到阴森森的女人的声音。 青山播磨守一激灵:这不是菊先生的声音吗? 前几天,她打碎了高价的盘子,被我扔了井,怎么能听到她的声音?
匆匆穿上衣服,来到废弃的古井身边,挂着灯往下看,但始终找不到尸体。
“一张、两张、三张……”
身后,冰冷的手搭在青山播磨守的肩上。
“奴隶在大人的后面……”
江户“幽灵”:从平民英雄走向浪漫的人物
这就是江户时代最有名的怪谈《皿屋敷》(皿屋敷)。
《皿屋敷》的故事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代的奇闻,1689年《本朝故事因缘集》最先被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侍女因不小心打碎盘子而受到惩罚,受辱成鬼,整天“一张”到“九张” 1712年的故事集《当时的智慧猴》虽然不是被扔进井里的桥段,但却强调了幽灵复仇的恐惧感。 例如,主人的妻子被诅咒,喉咙肿得像石榴一样,为以后的恐怖怪谈奠定了基础。
之后,小说家开始重新创作故事: 1741年的净琉璃剧本《播州皿屋敷》以战国前期的姬路城为场景,结合1467年应仁之乱的历史背景,以打碎听闻军事机密的阿菊为借口扔进井里,创作出充满政治恐惧和内心恐惧的戏剧。 1758年歌舞伎剧本《番町皿屋敷》将舞台搬到江户城,塑造了辛辣的青山夫人,但由于菊花打碎了盘子而受到谴责,使之自尽。 18世纪中期也是“皿屋敷”故事再创作的高峰期,日本各地出现了相关传说。
各地的传说在具体细节上与桥段有所区别,并不是连主人公都叫“菊”、“青山播磨守”,道具也不一定是盘子,但起因是武士对侍女的欺压。
江户时代的“士农工商”之别是以武士为社会统治阶层,“带刀权”使武士随时可以使用武力,甚至可以在大街上砍死自己定义的“无礼者”,“奉行所”的官员也是武士,顺其自然。 中高级武士回到宅邸往往无法无天,他们在府内招来年轻漂亮的侍女,等待“潜规则”,后来为了堵嘴斩首,投尸入井,这是当时最普遍的处置。 江户时代的剧作家抓住了老百姓的复仇心,把可怕的故事与现实生活联系起来:把被杀的可怜人变成幽灵,诅咒杀死自己的高级武士死去。
《菊》的不幸遭遇在底层人民心中引起了共鸣。 “皿屋敷”的故事传开后,在姬路城附近形成了“菊井”,在井中有习性的凤蝶幼虫也被称为“菊虫”。 江户城附近还有更多的“菊墓”,祭祀墓地也成为了一时的潮流。 据说江户中期以后,由于害怕幽灵作祟,武士杀害侍女的现象大幅减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菊”也可以说是平民英雄。
随着《皿屋敷》的流行,怪谈成为重要的创作主题素材,以佛教《现世报》为中心的一系列怪谈在江户盛行。 到了19世纪初,歌舞伎《东海道四谷怪谈》进一步掀起了怪谈热潮。
《四谷怪谈》的主人公伊右卫门,入赘女婿获得武士身份,却不知感恩,和上司的女儿结婚要求晋升,对原配偶的毁容下了毒,离家出走。 之后,原配的妻子愤然自杀,死前诅咒他恶毒,但伊右卫门的新妻子和孩子相继惨死,最终伊右卫门本人也离奇死亡。
更令人感兴趣的是,随着《四谷怪谈》的影响扩大,幕府基层官员看到了这一点,追溯其由来找出了故事的原型,并于1827年作为报告书《于岩稻荷由来书上》提交给幕府。 其中贞享年间( 1684-1688岁),31岁的旗本武士田宫伊右卫门在江户城杂司谷四谷左门町与21岁的妻子岩先生生活,伊右卫门与上司的女儿秘密结婚并有孩子,原配的妻子发狂后失踪。 之后不到5年,田宫家的18名家人相继去世,旗本宫家就这样被断绝了继承人去世了。
报告书的考证过程虽然不科学,但这个真伪造假的故事从来不流传,不仅让歌舞伎《东海道四谷怪谈》名噪一时,还让怪谈有了“警世通说”的色彩。
但是,随着时代的迅速发展,怪谈不顾为老百姓抱怨,开始走向独立艺术化创作的“牡丹灯笼”就是其代表。
《牡丹灯笼》的女主角阿露就像《聊斋志异》中的聂小倩。 幽灵阿露与流浪武士新三郎坠入爱河,但从人鬼所到之处遭到修行僧的反对。 和尚在新三郎家周围贴了护身符,说在期限之前不能外出,阿露会分心的。 最后一天黎明前,新三郎没有失去阿露,而是自己打破了符咒,与在门外痛苦的阿露一起将灵魂带回冥界。
从《皿屋敷》中惩罚武士的平民英雄,到《四谷怪谈》中怒杀《陈世美》的结发妻子,幽灵的形象在《牡丹灯笼》中终于变成了爱情的悲喜剧。
近世艺术:古代的“都市传说”
江户时代的《怪谈》其实没有严格的定义,可以理解为“怪异现象出现的故事”,也可以说是“妖怪、怪物出现的故事”。 故事发生的地方往往是大家熟悉的城市中心地区,用虚实之间的方法给人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实际形态类似于古代版的“都市传说”。 其最初的形态可以追溯到平安时代的物语集《今昔物语集》,但最热烈的是现在日本人还在进行的夏季以前就有的活动——肝试。
所谓“肝试”,是指晚上让别人去墓地、森林、废墟等阴森可怕的地方,最初是武士锻炼胆量的活动。 进入江户时代,社会变得和平,“试胆”也从山林巡游开始了“怪谈会”。
怪谈家浅井了意《伽媓子》( 1666年)记载了几个人在新月夜聚集在某人家里,关灯,在房间里留下灯笼和镜子的《百物语》的怪谈会做法。 每个人讲故事,无论是幽灵、妖怪还是单纯的佛教因缘故事,每次讲完,演讲者都会站起来拔灯笼的灯芯,照照镜子,然后点上灯笼。 这样往返100次后,妖怪“青行灯”就会出现。
当然,为了防止真的出现妖怪,大多数人不会真循环100次。 经常会停99次,慢慢等待白天的到来。
为了进行这种现代的“笔仙会”、“盘仙会”之类的游戏,民众编纂了日常发生的奇怪故事:“置行堀”在回去钓鱼的路上,经常被河神喝,留下去钓鱼的鱼,忽视后就会被拉入水中。 在“灯笼”中,走夜路的人会看到前面的灯笼,但靠近后会突然消失,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能看到。 “无灯荞麦面”是至今无人经营但灯火通明的荞麦面店,从这里借火一定是不行的。 在“足洗邸”里,一位高级武士在家洗脚时,天花板突然垂下巨大的脚,大声喊道“给我洗脚”。 “狸号”晚上总是说号角声在河里响,但怎么也不发出声音,所以最终必须认定是狸施法造成的。 因为故事多发生在江户城町人文化最繁荣的本所(东京都墨田区本所町),所以这些故事也以“本所七大不可思议”(实际故事数量在七个以上)的名字被流传着。
江户时代前半叶( 17世纪),明代中国小说集《剪灯新话》的改写本《奇异杂谈集》( 1687 )、《推荐好人的故事集》、《善恶报》( 17世纪中期)等各种普通故事集中记载了怪谈。 直到19世纪初,日本以“脱口秀”形式的落语迅速发展,使怪谈向着“专业化”迅速发展。
1825年歌舞伎《东海道四谷怪谈》上演后,落语家林家正藏向编剧鹤屋南北求教,将剧本改造成落语本,在落语中展开了“怪谈”这一新的类型。 在林家正藏之前,落语以搞笑为主的“滑稽故事”为中心,引入以父子或夫妻感情为中心的“人情话”,主要基于现实生活展开艺术创作,表演方法求板。 但是,在完全架空虚构的“怪话”中,林家正藏不仅追求故事本身的刺激,更广泛地借鉴了歌舞伎的元素,用奇妙的音乐和摇曳的灯光给听众带来不稳定感,偶尔用幽灵人偶带来效果,表演风格更
随着林家正藏的崛起,也创作了各种形式的新旧怪谈:“皿屋敷”的故事被变更为“阿菊之皿”,其中“一枚、两枚”的几张皿桥段成为了考验落语师念白功力的经典段落。 《反魂香》是流浪武士的夜半经常受幽灵干扰而睡觉,因此用《返魂香》问幽灵的故事,其中单口相声家如何塑造武士和幽灵双方的声音是最大的看点。 “另一半的壶”,是开酒馆的店偷了60岁老人的命,老人扔水里死了之后,店生了孩子却完全是老人的样子,整个故事变得很有吸引力,婴儿呼唤老人的口头禅“另一半的壶”时达到高潮而停止。 《养育孩子的幽灵》描写的是为了养育孩子而花冥界的购物费买点心,即使没有钱也要脱上衣换的年轻女性幽灵。
《怪谈》出现后,落语在19世纪中期迎来了急速发展的高峰,江户城一时有200多个落语馆。 之后天保改革( 1841-1843 )发布《节俭契约令》,取缔民间各种娱乐活动,落语馆迅速减少到15家。 但是《节俭令》只用了两年就结束了,落语馆在安政年间( 1854-1858 )恢复到了170以上。 再到明治年间( 1868-1912 ),著名落语家三游亭圆朝也以《怪谈》为重要创作方向,将《四谷怪谈》、《菊花盘》、《牡丹灯笼》合并为所谓的“江户三大怪谈”,三个故事也分别被大量改编,传到落语家手中
结束:明治时代怪谈迅速发展
明治时代日本和西洋的交流非常多,三游亭圆朝也适当地更新了创作文案,将外国有名的故事改造成了新的“怪谈话”。 《死神》人与死神之间的对话参考自绿色童话《死神之人》,《名人长二》改编自莫帕森《弑父之仇》,《锦之舞衣》改编自歌剧《托斯卡》,这些作品也曾流传。
日本人用外国文学创作怪谈,日本民间怪谈也吸引着西方学者的观察。 1904年,从希腊归化日本国籍的小泉八云(本名: Patrick Hangethon )让自己的日本妻子到各地收集怪谈,短篇故事集《怪谈:故事与怪事的研究》( Kwai Dan:StoriesandStudiesofstrangethangethan ) 这本书首次发掘了民间后来日本最有名的妖怪“雪女”( yuki-onna ),在日本怪谈界极其有名,也首次向西方网民介绍了日本民间的“鬼故事”( ghost story )。
直到现代,各种怪谈都以电影和电视剧的形式出现在银幕上,《百物语》、《耳袋》、《本所的不可思议》等曾经属于江户怪谈的名词也再次进入中青视野,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