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公司在中国的黄金时代结束了-国土报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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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中国企业家》独家采访时，伍德克没有否认报告中指出的问题和担忧，并再次指出在华跨国公司黄金时代的终结。他还分析了跨国公司面临的许多核心问题，包括经济放缓、监管、空气体污染和国有企业的崛起。他是四个孩子的父亲。退休后，他想回到他长大的小村庄，那里既干净又无聊。

Ce:欧盟中国商会发布的跨国信心指数报告对外国企业的商业信心和前景相对悲观。你最关心的是什么？

伍德克:我上任两个星期后读了这份由我的前任撰写的报告。总的来说，我对这份研究报告传达的总体信息并不感到惊讶。你实际上可以看到，经济增长速度正在放缓，这对于所有企业来说都是一个相对困难的时期，不仅对外国企业如此，对本地企业也是如此。

令我惊讶的是，越来越多的外国公司将国有企业视为比民营企业更强的竞争对手，这告诉我，并购正在发生，这对民营企业不利；其次，由于空的空气污染，跨国公司越来越难以雇佣和留住外国人才，这在北京尤为突出。

更有趣的是，这是跨国企业第一次在中国经营多年，全球市场除中国以外的利润率都高于中国。这表明中国产能过剩，竞争加剧。这带来了两个变化。一是欧洲企业开始寻求在中国以外的投资，这不再是“只有中国”的商业故事。“只有中国”是过去六年的事情，当时中国经济继续以两位数增长，而欧洲经济正在衰退和崩溃。这导致了另一个推论。我预计越来越多的中国公司将在世界各地投资，寻求新的增长。美国和欧洲的市场利润率在一定程度上优于中国，中国企业将进行类似的分析，以指导其未来的投资决策。资金和投资将跟随利润率。

跨国公司在中国的黄金时代结束了

Ce:你在中国呆的时间越长，规模越大，表现就越悲观。原因是什么？

伍德克:我认为这主要是因为经济放缓。像巴斯夫、道达尔、壳牌和英国石油公司一样，他们进入中国市场已有30多年，并已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拥有许多分支机构；已经成为中国经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随着中国经济放缓，他们正面临着与中国企业同样的困难。像不知名的外国公司或中小企业一样，它们进入中国的时间较晚，在一个更为利基的市场领域，它们能够对新的市场趋势做出快速反应。

跨国公司在中国的黄金时代结束了

我真的认为跨国公司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有四个标志:第一，黄金时代有其自身的特点。例如，两位数的经济增长率过去是10%-12%，现在是6%-7%。我们可以预测，两位数增长的时代将永远不会回来；第二，中国只能加入世贸组织一次。14年前，中国仅占世界gdp的2%-3%，而现在是15%。空还有多少增长空间？第三，中国正逐步走向老龄化社会。这是由于独生子女政策。所有中年人都在工作，人们都在老龄化，这将带来经济后果。欧洲人知道我在说什么；第四，基础设施建设，比如在城市建设机场，最多只能建三个，那些容易摘的果实几乎都被摘走了。这种增长模式也将下降，中国将进入一个新的时期。像世界上其他发达国家一样，有更多的服务机会和更多的消费。德国在20世纪50年代的增长率是8%，而现在我们很幸运有1%的增长率。

跨国公司在中国的黄金时代结束了

中国经济放缓并不奇怪。黄金时代将永远结束，韩国和日本也经历了这样一个历史时期。中国欧盟商会成员对改革充满期待，期待看到改革和新增长模式的逐步落地，但他们仍在等待看到投资，就像以前一些领域的改革一样，但似乎雷声大，雨点小。

“黑客不是最大的问题，网络速度是最大的问题。”

行政长官:你如何评价中国对欧盟商会报告的官方回应，以及监管和开放政策？

伍德克:商务部发言人对这份报告的反应非常友好，这表明他们已经仔细阅读了这份报告。我们对监管有一些担忧和担忧。事实上，在报告发布后的一周，我们与商务部举行了一次会议，接下来的一周，我与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举行了一次会议。他们都愿意听取跨国企业的反馈。这是对他们的考验，尽管他们可能不同意我们的一些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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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态度非常严肃，试图理解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对他们来说，这意味着中国就业市场的就业机会和地方政府税收。当跨国公司暗示开始考虑在其他国家的投资机会时，他们肯定会注意。

然而，这份报告没有涉及网络、黑客和互联网相关问题，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快速调查，100多家企业作出了回应。根据反馈，黑客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互联网速度。我们80%的会员公司认为中国的互联网速度太慢，这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他们的业务，使它变得更慢、更贵，甚至有些业务无法继续。

我们想说的是，欧洲或其他国家的企业都需要通过互联网获取信息。对于商业领袖来说，如果他们得不到信息，如果信息来源被封锁，他们怎么能一直做出正确的商业决策呢？如果我们得不到信息，我们不得不搬到香港或新加坡。

我认为跨国公司转移其地区总部的可能性取决于两点，一是空的空气污染，二是网络，这将使公司重新考虑他们在中国的战略。在中国，依赖信息需求的公司将把他们的中心移出中国，企业将让他们选择能够自由快速获取信息的地方。

自斯诺登事件以来，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中国政府采取了特别严格的措施，禁止主要从美国购买底层服务器产品、服务和软件。但坦率地说，在某些领域，它们确实是市场上的最佳选择。我很难想象，如果中国企业得不到最新最好的设备，他们怎么能管理好自己的企业。如果你不能选择最好的，你只能选择第二好的。在你的供应链中，你当然希望你的盟友选择最好的，这样你的生意才能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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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们失去了指导方针，陷入了混乱。”

你如何预测中国经济增长的趋势？

伍德克:趋势是我们看不到趋势。在过去，你可以预测中国未来将增长10%和20%。当时，很容易预测中国的商业、就业和投资。现在中国经济正在转型，投资正从基础设施建设转向服务业。每个人都需要考虑这对我们的业务意味着什么。

对于跨国企业来说，我们在过去三年中失去了指导方针，陷入了混乱。但是说实话，这不仅仅是我们面临的问题。中国企业也有类似的困惑，正在进行各种分析。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企业，我们在中国市场都面临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这就要求我们要有更多的商业智慧。过去，我们可以懒洋洋地说，哦，明年会有10%的增长。

跨国公司感受到的第一个变化发生在朱镕基总理任期内。当时，中国计划的开放时间表和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程度非常惊人。对于跨国公司来说，朱镕基和那个时期的领导人是游戏规则的改写者。

从那以后，中国的全球化日益加深，中国的经济也开始腾飞。十年来，我们在中国经历了一个强劲的增长期，但政策法规的监管水平变化不大。但当经济增长放缓且政策中没有新的刺激措施时，这就是一个问题。现在我们看到了经济放缓和市场改革的可能性，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驱动力。在金融领域，上海自由贸易区出台了一些积极的政策，一些审批程序正在被简化和放宽，这是开放的一个积极迹象；然而，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在政治领域，由于网络安全问题，一些跨国企业可能会被挤出中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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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报告说跨国公司越来越发现国有企业成为主要竞争对手。这背后的逻辑是什么？

伍德克:当经济衰退时，一些企业会退出这个市场，这是国际惯例。然而，在中国，国家有强大的财力去收购那些私营企业，所以突然之间你就有了更多的国有企业的竞争对手。国内外许多研究表明，国有企业在创新方面表现不佳，私有化将释放更多的权力。

随着经济放缓，化学工业市场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只要化工行业放缓，其他行业就会一个接一个放缓。无论是当地企业还是跨国企业，化工企业的利润率都在下降。但我们面临的更大问题是，公众舆论对化工企业充满敌意和反对，每个人都有“滚出我的后院”的感觉。我们在厦门和大连看到了抗议。

事实上，巴斯夫已经加入了中国石油和化学工业联合会。他们建立了一个社区，并首次邀请了一家外国公司加入。我也是这个社区的副主席。这个社区的任务之一是参与制定第十三个五年计划，这是一个里程碑。以前，像我们这样的外国企业从来没有被邀请参与任何五年计划的制定。

人们往往认为化学工业气味难闻，会泄漏甚至带来破坏。不幸的是，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许多企业遇到这样的问题。联合会问我们: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在三、四十年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你们是如何处理的，你们是如何与人民和非政府组织合作的？当一个化工厂要建在一个地方的时候，总会有许多流血的死亡在示威。你是如何被社区接受和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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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解决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在未来30年内丢掉工作。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所以不可能说你们做了大量的宣传来解决这个问题，只有认真执行《环境保护法》。

你可能永远也不会认为中国环境法的力度和严格程度超过了欧洲，水处理的严格程度大约是欧洲的三倍，其他一些领域可能几乎和欧洲一样严格。我认为，首先，不要制定任何新的法律。法律规定越来越严格，但没人真正在乎。因此，第一点是法律的有效性。

第二点是人们的参与。你不能只是说，“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政府和企业不能再说了。他们必须证明自己，开工厂，欢迎人们参观，并把整个过程置于公众的监督之下以赢得信任。你不能只是说，“相信我”，然后就结束了。赢得化学工业的声誉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我是许匡迪的铁杆粉丝”

Ce:空空气污染如何影响跨国公司的运作？

空的空气污染真的让我很困扰。我和妻子也很担心。我们周围的许多外国朋友都要离开了。许多外国朋友干脆选择不来。

外国R&D人员很狡猾。不像我，他们有头脑，会考虑后果。我和妻子会想，是的，水质不是很好，食物不安全，空的煤气很脏，但是我们喜欢住在这里，我们强迫孩子们呆在这里，他们也喜欢。但这是对许多人的限制。在德国有很多中国学生不愿意回来。巴斯夫有5200名中国人。我们认为既然你是中国人，你不妨回去，他们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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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很清楚，在日本20世纪70年代的照片中，你可以看到巨大的供氧设备，你可以把硬币扔到日本的街道上呼吸氧气。我觉得离那个阶段不远了。

但是你现在要去东京了，你气得简直不敢相信。我相信十年或二十年后情况会好转，但此时，人们选择离开。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德国，你可以切断空，而在70年代的洛杉机，空因其气体污染而闻名。在过渡时期，没有人有知识和经验来处理这样的事情。在中国，不幸的是，技术和经验可以借鉴，但它们没有被借鉴。我是中国钢铁冶金专家、前上海市市长许匡迪的铁杆粉丝。他说当你贫穷的时候，你的空天然气是干净的，但是当你发展的时候，你的空天然气变得越来越污染。当你变得非常富有时，这条线又下降了，中国仍然在向一个更高的位置移动。许匡迪问为什么我们不能通过污染最严重的阶段。他关心的是我们如何打破这种模式，更明智地解决这个问题。哦，请快点做。我为此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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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你想过在中国度过晚年吗？

伍德克:不，首先，我拿不到签证。如果你没有一个单位打电话，你什么都不是。我没有娶中国妻子，我娶了俄罗斯妻子；第二，如果你在中国有个人工作，你的社会生活会特别活跃，但是如果你离开这些职位，你就不能融入当地的社交圈，你什么都不是，你出去了，然后我会回到我长大的村庄，那里干净又无聊。当你年轻的时候，你无法忍受。太无聊了。除非你开得太快，否则你可能会自杀，所以我来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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