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国土报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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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

资料来源:《全球企业家》2012年11月作者:马卓远黄汉宇

内容简介:服装贴牌生产订单正从中国的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流向东南亚。一群中国商人决定减少大陆工厂的数量，并赶往孟加拉国拦截他们丢失的订单

中国人总能提供更低的价格。10月下旬，为期四天的纺织展览会在上海举行。业内人士表示，此次展览的规模在中国和世界都处于领先地位。成千上万的中国公司在这里寻找订单。江苏商人唐群告诉潜在客户，他的工厂生产的衬衫价格比展厅里的其他公司低30%。

展厅里很吵，但是有服装加工订单的人不会忽视这个信息。因为其他中国服装加工厂会告诉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服装品牌，由于工人的工资已经上涨，贴牌生产价格需要提高几个百分点。

18美元一打(12件)。唐群拿了一件衬衫样品，告诉顾客质量绝对有保证。他是南通高鑫印染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在南通拥有一家年营业额约2亿元人民币的服装厂。然而，加工一件衬衫不到10元人民币，南通的这家工厂在接受订单时会赔钱。唐群在孟加拉还有一家年营业额超过3000万英镑的工厂，他可以在那里以这个价格接受订单。

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

更直观地说，孟加拉制造比中国制造便宜30%。

唐群在孟加拉的工厂三年前正式开业。然而，1994年，他去了孟加拉从事服装贸易业务。当时，当江苏和浙江的服装厂老板提到孟加拉国时，他们会嗤之以鼻:他们只会做沙滩裤和t恤。

然而，2011年，孟加拉国已经超过印度，成为仅次于中国的世界第二大针织品出口国。据孟加拉国出口促进局统计，尽管电力供应不稳定、罢工等不利因素频发，但从2010年7月1日至2011年6月30日，该国针织品出口仍增长了46.25%，达到94.8亿美元。同时，孟加拉整个服装业的出口增长了43%，达到180亿美元。孟加拉国的服装代工业务在未来几年注定要接近中国:孟加拉国每年的服装代工订单相当于中国的1/10，但该国的土地面积只有中国的1/65；2011年，中国服装业的出口增长率为20%，不到孟加拉国的一半。

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

中国服装代工公司确实在失去订单。最近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例是，运动服装巨头阿迪达斯(Adidas)在10月底正式关闭了其在中国的唯一一家直属工厂，并将工厂迁至东南亚。与此同时，与阿迪达斯签约的四家中国工厂也被通知终止合同。阿迪达斯认为中国工厂的工资太高了。

中国品牌万科也试图向孟加拉国发送更多订单。2011年秋冬，万科在孟加拉工厂放置了21万件衬衫；今年秋冬，休闲裤也开始在孟加拉国生产；到2013年，羽绒服和毛衣也有望在海外生产。与万科合作的是唐群的高鑫纺织(孟加拉)有限公司。

福建丰达纺织有限公司总经理潘圣泉把中国的服装加工业比作一个游牧民族:这里没有草，所以我们只能去有草的地方。相对于关于中国制造业出路等宏大命题的讨论和争论，唐群、潘圣泉等服装代工厂商首先要考虑的是当前业务的决策:是否通过迁移解决困境，如何迁移。

大迁徙

作为第一批在孟加拉投资办厂的中国商人，唐群说他只是搭了个顺风车。我第一次去孟加拉是因为我的顾客在那里。例如，h&m指定他们的服装厂向我们采购。他告诉《全球企业家》。经过两年的调查，他在2008年与当地政府签订了一份合同，投资2300万美元在阿达姆吉出口加工区成立了高鑫纺织(孟加拉)有限公司，该地区距离首都达卡有半小时的车程。目前，年产量约为500万至600万美元。

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

虽然服装加工业务本身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孟加拉国全新的商业规则必须适应。在建厂时，唐群完全按照中国的标准进行规划。例如，为了满足抗震和抗台风的标准，钢架结构从中国运来。然而，他后来了解到，在当地没有必要建这么好的工厂:我们的工厂现在在公园里很好。

作为一名外商，唐群的工厂享受到了很多优惠待遇，比如，在出口加工区周围驻扎了特警和部队进行保护。对人均国民收入只有中国1/8的孟加拉国来说，迫切需要外国投资来促进经济发展。不仅如此，孟加拉国政府还给予出口加工区更多的资源，如水、电、天然气和其他能源。

唐群早些时候率先在出口加工区建厂。现在那里的土地已经满了，而孟加拉国太小了，很难找到新的土地。与唐一起进入达卡附近两个出口加工区的纺织服装企业，大部分来自韩、港、台，也有来自欧、印的，但企业很少。

现在，为了保护当地企业，孟加拉政府已经停止向外商发放批准文件。只有与当地企业合作，才能在孟加拉国建立服装加工企业。宁波嘉宏进出口有限公司属于后者。未进入出口加工区，也未获得当地政府的独立投资许可。

宁波嘉宏董事长鲍慧红现在每月在孟加拉呆两周。三年前，鲍惠红开始在孟加拉下加工订单，现在他投资了孟加拉的三家大型服装加工厂，并成为它们的股东。开始时，业务的一小部分被转移了。一年前，50%到60%的业务转移到了孟加拉国。包说，剩下的零件都是高端客户，有特殊的质量和特殊的技术。宁波嘉宏主要为意大利客户加工服装，包括意大利最大的服装零售百货集团贝纳通和硬币集团。

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

孟加拉国的道路网络非常不发达，很少有汽车能跑过去清扫天空中的灰尘。但是路边的商店非常干净，这个穆斯林国家喜欢干净。这是宁波嘉鸿进出口有限公司总经理鲍惠红对孟加拉的第一印象。

当鲍惠红搬到孟加拉国时，他喜欢那里的廉价劳动力。孟加拉国人口众多，官方统计为1.66亿，但实际人口已经达到2亿。两亿人口中有40%以上生活在世界贫困线以下，70%是40岁以下的年轻人。这简直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天堂。

鲍惠红仔细衡量了中国和孟加拉国的劳动力成本。在宁波，服装加工工人的工资约为每月3000元，不包括四项保险和一枚金币。此外，每年增长10%至15%，这是新劳动法的明确规定。相比之下，孟加拉国工人的月工资仅为70至100美元(相当于人民币430至620元)，是中国的五分之一。与大量进城从事服装加工业的中国农民工不同，孟加拉国的服装加工业工人大多是当地人。这意味着工厂不必为他们提供食宿，这将为工厂节省大量资金。

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

柬埔寨工厂的条件比中国差得多。潘圣泉向《环球企业家》讲述了他在柬埔寨金边一家有3000多人的香港工厂的经历。工人们中午下班。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团大米和一瓶矿泉水。这些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工厂甚至没有地方吃饭，工人们坐在广场上吃午饭。他们努力工作，每月挣120美元，略高于孟加拉国。

然而，位于出口加工区的高鑫纺织应该给工人更多的保护。但是在工厂旁边只建了一个简单的车库，一些桌子和椅子被作为工人的用餐区，每天提供午餐和小吃。唐群说，当地人比中国工人更满意。一天午饭后，工厂里的一个男孩指着自己的肌肉高兴地对唐说:老板，你看我现在多强壮啊！

对潘圣泉来说，今年年初选择移居柬埔寨的主要原因不是廉价劳动力，而是欧盟的一项政策。自2011年1月以来，欧洲联盟对最不发达国家实施了更宽松的普惠制。因此，东南亚国家的服装免税进入欧洲，但中国产品仍需缴纳12%的关税。对于中国毛利率只有2%至3%的服装加工企业来说，12%的关税是多么有吸引力。这就像同样的产品，价格是10美元。中国对欧盟的通关价格是11.2美元，而东南亚对欧盟的通关价格仍然是10美元。客户将给予我们一半的免税，并一起享受12%的利润。潘说。

孟加拉制造挑战中国制造

福建丰达的年收入约为5000万美元，其中家乐福的服装订单约占60%至70%。潘在柬埔寨的第一笔投资将于今年10月正式投产，与合作铸造厂一起，将接受该公司1000多万美元的生产能力。年底，潘圣泉将关闭其位于泉州的工厂，泉州是中国三大服装加工中心之一，并最终完成这一轮产能转移。

惠普系统的实施也促使孟加拉国政府改变了相应的政策。2011年之前，孟加拉国政府规定，只有在孟加拉国编织、印刷和加工的成衣才能获得普惠制证书。然而，自2011年以来，为了发展当地的服装加工业，孟加拉国服装制造商和出口商协会(bgmea)将颁发普惠制证书，并享受对欧盟出口的零关税优惠，只要当地加工的服装和原材料是从任何地方进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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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政策的改变带来了一个原本的larger/きだよききだよ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き1236，唐群在孟加拉的三期投资分别是纺织、印染和服装加工，这将形成一个完整的链条。但是现在我突然说我不需要前两个，所以即使我开足马力，我也只能达到现在的水平。唐说。对于那些希望在孟加拉国投资的企业，唐建议他们必须制定长期计划。两三年肯定会亏损，综合实力强的企业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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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与碰撞

高鑫纺织在孟加拉的工厂虽然已经基本稳定，但是在开始的时候还是经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一次，唐群被紧急召回工厂。工人们都在罢工，数百人制造了很多噪音，一些人威胁要砸碎设备，殴打中国人。罢工的原因是，一名中国女经理在教一名当地男性工人工作时，拉了他的衣领。许多孟加拉人信仰伊斯兰教。你可以批评和责骂他，但你不能碰他，尤其是异性之间。唐告诉环球企业家。我们以前和中国经理强调过这一点，但是这种接触在中国是正常的，所以很容易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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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接触成了罢工的导火线。撞见工人衣领的经理遭到几十名工人的追逐和殴打，站出来保护他们的厂长和机械师也遭到殴打。很快数百名工人罢工，这引起了保护区保安和警察的警觉。罢工迫使唐群的工厂停工20多天。

除了文化冲突，还有当地的政治动荡和强大的工会力量，这些都可能导致孟加拉工人停止工作。在孟加拉国，两党轮流执政，领导工人罢工已成为反对党的常见做法，而工会成员经常潜伏在工厂里，不被人注意，有时在雇主眼里组织工人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麦肯锡(McKinsey)去年对孟加拉服装业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71%的受访工厂认为，政治动荡和罢工是该行业发展中最大的隐患。即使罢工没有发生在纺织厂或服装厂，它们也会影响供应链任何环节的工厂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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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管理好工厂，唐群把管理人才视为孟加拉发展的关键因素。我们必须找一个能拓展海外市场并有管理海外市场经验的人。唐说，现在很困难，特别是中国人很少。我们在孟加拉国的经理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中的许多人不愿意出去，有些人想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有一个人一周后回来了。

尽管孟加拉国政府在过去的两年里增加了对国家电网的投资，但是国家电网的基础设施水平仍然很低，这使得90%的当地工厂在组织生产时显得尴尬。在唐群的工厂所在的保税区，每天有两次停电，每次约半小时，而保税区外的电力短缺可能会被夸大为每天20次停电。许多工厂每小时都停电。唐告诉环球企业家。

然而，在世界上吃的衣服越来越多的孟加拉国，缺的不仅仅是电。2009年，唐群计划在孟加拉投资纺织、印染和服装三个阶段。纺织部分完工后，原本计划开始的印染不得不被搁置，因为孟加拉国的天然气管道许可证至今尚未获得。

孟加拉国有丰富的天然气。电力和煤炭资源的枯竭使得该国的工业和生活严重依赖天然气能源。由于印染厂需要锅炉供热，唐群在孟加拉国的发展计划另一层依赖天然气。事实上，早在申请在孟加拉投资时，孟加拉政府就已经答应唐提供天然气管道。我们是第一个进去的，队伍排在最前面，但是政府的开采能力很差，而且(天然气)不能拿出来。唐说(与政府打交道)并不难，就是说，它的效率比中国慢。唐群还提到了孟加拉国政府的腐败:孟加拉国有句谚语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取决于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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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政府的效率，对国际秩序至关重要的交通也受到延误。作为服装制造业的最后一环，孟加拉国的服装厂主要集中在达卡和吉大港。要将货物运出，你需要走达卡的吉大港高速公路，然后通过港口走海路，或者从达卡的空机场将货物运出。在双车道公路上，一批货物从达卡到吉大港通常需要20个小时。即使用火车运输，120个集装箱的日运输量也只是目前运输能力的1/10。即使货物到达吉大港，由于缺乏深海航道，通常需要10天才能通过海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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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交通不畅，一批欧美品牌不得不仔细选择他们订购的产品，尽量避免将款式时尚、交货期短的订单交给孟加拉国，以免冬季应该投放市场的袜子在春季发货。尽管孟加拉国政府计划将主要高速公路扩大至四车道，但不到五分之一的工程(应于今年12月完成)在去年年底前及时完工。

在这种情况下，唐群只能通过在当地发展几家铸造厂来弥补运输的不足，以节省订单的生产时间。目前与唐合作的工厂有30多条生产线，其中最大的有100多条。中国的这些大型服装厂都有自己的固定客户，他们不会给我们临时抱佛脚。唐告诉环球企业家。

长期计划

唐群正试图克服各种不适应，在孟加拉国打下坚实的基础。与唐群不同，香港旭日集团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在南亚和东南亚国家铺设生产线，现在已逐渐收起拳头。真维斯的母公司也将接受包括gap在内的订单。现在，除了将一半的订单直接运往海外东南亚的工厂，旭日正逐渐失去对东南亚制造业的兴趣，甚至关闭了在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和柬埔寨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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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孟加拉国，Sunrise也需要在决定是否移交订单之前仔细检查订单。我们只会让他们接受订单，如果他们能生产，如马球衫和翻领，但他们需要印刷和其他技术，和编织裤子有许多口袋可能会有点困难。旭日集团总裁杨循告诉《全球企业家》。

对于杨循、唐群和一群欧美品牌来说，向孟加拉这个新的纺织国家投入基本资金是最让人放心的事情。唐群甚至称赞孟加拉工人缝制的衬衫比国内工人缝制的衬衫更加细致。然而，预见到孟加拉工会崛起的品牌所有者不再满足于制造基本模型。85%的欧美品牌希望孟加拉国能接受更精致、更高价值的产品，如定制服装、功能性服装、内衣和夹克，但孟加拉国5000多家服装厂中只有50-100家能达到他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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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东南亚的纺织业来说，向他们提供监管良好、变化不大的产品是可以的。如果变化太多，可能会有差距。万科诚品高级媒体经理褚晨表示，男装变化不大，基本上可以送出，比如衬衫和牛仔裤。与要求更多的女装不同，一些精细的工作仍然需要由国内工厂来完成。

孟加拉国基础设施尚不完善，缺乏新技术和新设备的引进，使得制造过程成为该国纺织业发展的短板，生产效率仍处于较低水平。孟加拉国的效率只有中国的60%到70%。杨循说。在麦肯锡的调查报告中，调查人员将中国服装业的生产效率设定为100分，而孟加拉国仅为77分，低于印度和巴基斯坦。效率低下的另一个原因是孟加拉国缺乏纺织和服装行业的职业培训学校，而且该国仍然缺乏至少25%的熟练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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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碍孟加拉国服装和纺织企业发展的另一个因素在于其落后的文化水平。即使在劳动密集型行业，知识水平对于理解一些抽象的工作要求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孟加拉国的文盲率仍然高达50%，这显然不能使他们理解老板的更多要求。杨循曾经在旭日的工厂实施了一项名为scs9000t的计划。该方案实施后，工人的工作时间减少了13%，但整个工厂的效率却提高了20%。然而，在东南亚实施这一套并不容易，因为在语言交流和人们自身素质方面存在差距。如果他认为你不对，他将很难接受。杨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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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原因是这里的交货时间更长，孟加拉国注定要花更多的时间在运输上，因为它不是一个原材料生产国。如果一批机织物仅在孟加拉国完成就需要7天，如果原材料从印度进口，交货时间将延长至15天，如果从中国进口，交货时间将延长至30天。一般来说，东南亚的工厂至少需要3到6周的时间，而整个生产过程大约需要12到16周。如果在16周内损失了6周，将会损失三分之一的时间。杨循说这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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