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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周刊》记者获悉,3月22日晚,金华市公安局组织集中统一的清网行动,打击张晓麟涉嫌非法集资活动,抓获犯罪嫌疑人13人(包括4名刑事拘留犯),扣押、冻结资产500多万元(冻结银行账户67个,扣押房地产1处,扣押汽车9辆)。根据官方声明,金华海纳的合法经营活动照常进行,但在许多人眼里,这家曾经著名的公司已经走到了尽头。
和谐租车是金华海纳的品牌。目前,金华海纳已在中国开设了数百家和谐汽车租赁店,并宣布在全国1000个城市开设2000家店铺。据业内人士透露,和谐租车的影响力仅次于中国租车、怡海租车和至尊租车等国内一线租车品牌。
2013年7月,电影明星黄晓明成为和谐租车的品牌代言人,和谐租车的人气达到顶峰。谁能想到仅仅半年后,公司陷入困境,创始人被拘留。
金华的海南历史
金华海纳创始人张晓麟,1980年生于浙江金华,早年从事佛手生意。
由于一次偶然的汽车租赁,张晓麟发现了汽车租赁行业的市场前景。2003年,张晓麟花7万元在当地购买了一家汽车租赁公司,成立了浙江车友汽车租赁有限公司,并开始介入汽车租赁行业。当时,张晓麟只有23岁,但他的主要精力仍在家族的佛手生意上,而汽车租赁业务主要由朋友打理。
2006年,中国移动金华分公司邀请公众租车,3年共需要56辆车。骑手们参加了投标并赢得了投标。这是车友首次赢得团体客户,为其未来发展奠定了基础。
然而,在那个时候,骑手们只有几辆车可以出租。张晓麟决定买一批新车。
五十六辆汽车需要数千万美元。据媒体报道,在家人、亲戚和朋友的帮助下,张晓麟筹集了这笔钱。事后看来,这是张晓麟参与私人借贷的初始阶段。
从中国移动赚到第一桶金的张晓麟意识到,乘客应该主要面向企事业单位和中高端个人客户。
据《21世纪经济报道》报道,从那以后,车手们不断增加中高端车型,包括奔驰、宝马、奥迪和别克,分别对应中高端企业和个人用户。除了用自有资金投资外,张晓麟还选择了借贷,即利用车友租赁作为平台,管理第三方个人投资者购买的车辆,向他们支付固定租金,车友赚取租金差价和各种服务费。正是这种模式使得车友租赁以轻资产模式迅速扩张,同时也为今天的失败奠定了基础。
自2006年起,车友租赁开始连锁发展,当年在杭州开设了金华以外的第一家店铺。
据车友的宣传,2007年车友租赁运营了约200辆车,2008年达到约400辆,次年车辆总数接近1000辆,其中约60%来自第三方。
2010年,张晓麟迎来了职业发展的伟大时刻。
同年5月,新浪汽车发表了一篇名为《汽车租赁再现海纳车友强强联合》的文章,文章称:中国汽车租赁业再现,海纳集团即将收购车友租赁汽车,车友汽车租赁前董事长张晓麟继续担任海纳车友董事长,负责国内所有业务。
据说海纳集团是一家具有海外财团背景的投资公司,拥有雄厚的资金和先进的管理机制,将会给投资者带来完善的业务体系。虽然不可能知道什么是海纳集团的神圣,但张晓麟开始使用海纳标志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今年10月8日,注册资本1000万美元的金华海纳汽车租赁有限公司注册成立。此后,原车友汽车租赁店的标识统一改为海纳汽车租赁。
更多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来自背后。
2010年11月18日,日本三菱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亚洲尚领投资公司正式与浙江车友公司签署协议,相互注资2000万美元,在香港共同成立海南国际汽车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南国际),张晓麟担任海南国际董事长。这件事被国内主要媒体报道后,海纳汽车租赁开始作为一线品牌出现在公众面前。
亚洲尚领投资负责人坦言,之所以选择与车友租赁合作,不仅是因为车友租赁在长三角地区拥有完善的渠道和差异化的快速增长能力,也是因为其他大型汽车租赁公司已经被其他资本抢占。
张晓麟的雄心不仅仅限于纯粹的融资,还希望上市。根据《时代周刊》记者获得的文件,金华海纳是海纳国际的全资子公司,张晓麟是海纳国际的实际控制人。海纳国际成立后,在浙江以车友的名义收购了所有资产、商标和营业网点,车友汽车租赁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属于海纳。张晓麟计划在2013年以海纳国际为主体在海外上市。
正是通过这次注资,海南汽车租赁的受欢迎程度飙升。然而,很久以前,注资方三菱公司的名字慢慢从金华海纳的对外宣传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国际财团的称号。一位知情人士说,三菱公司不知何故撤回了在海南的投资,这成了金华海南的滑铁卢。然而,海纳公司尚未证实此事。
该标志在9年内被更换了两次
据张晓麟介绍,由于车友和海纳两个商标多次被国家商标局驳回,无法注册,2012年8月,海纳获得了和谐租车的商标,之后取代海纳(车友)租车,并在全国各大商场统一了和谐租车的标识。从骑手到海纳再到和谐,海纳在九年内两次更换标识,这让很多业内人士和消费者感到困惑。
《时代周刊》记者注意到,这种困惑仍然体现在张晓麟的身份上。张晓麟新浪实名认证微博名为海纳汽车租赁张晓麟,但其引荐人是车友汽车租赁董事长,公司官方微博名为中国和谐汽车租赁。张晓麟似乎不忍心放弃他培养的老品牌。
2012年,和谐租车开始实施其核心发展战略——千城计划。据其对外宣传,千城计划是一个划时代的全新特许经营代理模式,不融资租赁销售。和谐租车打造了一个全国性的汽车消费平台,全国1000个潜在城市被选中寻找特许经营商。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和谐汽车租赁店在大城市开张了。张晓麟曾公开表示,截至2013年3月,中国已有200多家和谐租车特许经营商。两年内,和谐租车将在1000个城市开设2000家店铺。
2013年7月29日,金华海纳与云南物流产业集团1亿元项目合作、黄晓明被任命为和谐租车品牌形象代言人的新闻发布会在金华举行。除黄晓明外,还有一批退休或在任的政府部门领导出席了会议,这使得金华海纳的实力在媒体面前得到了最大的宣传。
事后来看,金华海纳的资本链此时几乎被打破,但张晓麟在公众面前表现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Cayenne,iphone,polo衫,牛仔裤,冷静而略带羞涩。一家媒体此时报道了张晓麟。
作为80后,张晓麟无疑是金华市耀眼的商业明星。在许多人眼里,年轻的张晓麟雄辩、迷人,善于推销自己。在金华海纳的办公区,有张晓麟与许多官员和名人的照片,包括美国前总统布什和影星成龙。张晓麟还获得了许多社会荣誉,如世界杰出华商协会副会长、中国经济贸易促进会副会长、中国民营企业家协会副会长、世界华商联合会副会长CPPCC。
不仅,金华海纳的核心团队也非常年轻,包括副总裁于敏、副总裁兼发言人许、人事总监王、总监金杰、财务会计师等。张晓麟自首后,海南公司的许多高管也被金华警方控制。
除了海纳国际、金华海纳和浙江车友,张晓麟还在上海成立了上海冠宇二手车经营有限公司。根据最新工商信息,该上海公司成立于2014年1月20日,注册资本100万元,其中张晓麟出资99万元,卢欢欢出资1万元,但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总经理均为舒小涛,住所为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富特西三路77号7号楼。张晓麟曾宣布,他在2013年将总部迁至上海,但现在看来,所谓的总部只是一个小公司。
像许多80后一样,张晓麟喜欢在新浪网上编织微博。除了与秀秀、成龙等名人合影,以及发布新的和谐汽车租赁店开业等信息外,张晓麟还发来了很多商业见解。2013年11月9日,在发布了一条主题为“人民最大的魅力,阳光心态”的微博后,其微博没有更新。在这条微博背后,有员工或投资者的评论,比如张晓麟是个骗子。
高回报融资模式
事后看来,张晓麟的光环几乎总是基于日益非法的筹资。
张晓麟被拘留后,金华警方发布消息称:据初步了解,自2008年以来,张晓麟等人先后注册成立了三家公司,以开展和谐租车项目、出售香港海纳原股、千城计划为名,以高额回报为诱饵,民间非法融资金额巨大,资金缺口达数亿元。
根据《时代周刊》记者进行的一项调查,张晓麟筹集的资金大部分来自金华市下属的县级市永康。永康是中国百强县(市)之一,以硬件之都而闻名。许多永康银行(他们更愿意称自己为投资者)表示,张晓麟至少70%的融资来自永康,仅永康一地的融资就达到10亿元,涉及1780人。不过,金华官员没有透露具体数字,真相可能要到开庭时才会公布。
《时代周刊》记者了解到,早在2007年左右,永康人就开始在张晓麟投资,月息2点(一年的回报率为24%)。因为高利率,张晓麟在永康的名声越来越响。有投资习惯的永康人开始加入投资者的行列。
与张晓麟早期对媒体的阐述相一致,他早期的融资通常是以投资者购买汽车和委托骑手出租获利的形式进行的。永康的L女士在2009年投资了两辆福克斯汽车,总计42万元。
当时,海纳公司以L女士的名义购买了两辆福克斯汽车,车辆登记证和驾驶证都在她的名下,每月都给她支付利息。经过多年的利息支付,L女士已经收回了原来的投资成本。张晓麟被捕后,她开回了其中一辆车,但另一辆车被公安机关扣留了。
这项投资只是一个前奏。2013年3月后,L女士听取了相关政府机构的介绍,并从其父母、兄弟姐妹及其他亲属处拿钱,连续几个月增加1000多万元,全部投入海纳公司。
我投资的时候也考虑了风险。如果公司破产了怎么办?但是我以前尝过甜味。我想即使钱没了,我开车回去也不会损失太多,所以我把所有的钱都放了进去。令L女士惊讶的是,海纳公司的资金链在整个家族投资了几个月后很快就会断裂,而且没有所谓的汽车的踪迹。
像L女士一样,W先生也投资了两辆新的君威汽车,但是因为他的投资比L女士晚了一年,所以没有真正的汽车出现在他的名下。根据W先生与浙江车友公司签订的汽车租赁合同,甲方W先生于2010年7月21日购买了一辆新的君威汽车(记者注意到,每辆车都签订了合同),但没有填写车牌号、发动机号和车架号。虽然合同规定车辆的产权属于甲方,但实际上,W先生并不清楚车友公司是否会购买新的君威轿车。
浙江车友承诺的回报模式是:新富豪价格23万元,W先生首付11万元,剩余12万元以两年按揭的名义从月利息收入中扣除。实际上,魏先生每月收入约为460元,两年内总计11000元。两年按揭到期后,W先生每月可以从车友公司获得6200元的回报。根据设计,他可以在三年内得到223,000元的回报,加上前两年的11,000元。在为期五年的租赁期结束时,实际上只花了11万元的W先生可以得到大约23万元的购车款。此外,车友公司还承诺5年期满后无条件以8.8万元的价格购买该车。如果车友公司信守承诺,W先生的投资将在5年内获得200%的利润。但事实上,一旦W先生收回一半以上的投资资金,车友公司就濒临破产。
根据投资者的投资额,车友公司划分了多个等级的投资工具(不同时期价格不同)。2013年,在“和谐租车千城计划加盟代理项目说明”中,和谐租车的购买价格包括保时捷卡宴和路虎揽胜90万元,宝马s300 60万元,奔驰a6和宝马5系30万元,雅阁、君威和凯美瑞15万元,飞度和音乐6万元。最高租金可达2180元/天,最低租金为160元/天。和谐租车声称零风险和高回报,年固定收入超过24%。
《时代周刊》记者发现,投资者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投资形式。L女士真的成了这辆车的主人,W先生象征性地签了租车合同。到2012年C先生投资的时候,所有繁琐的表格都被删除了,合同期限从5年缩短到了1年。车友公司直接承诺每月支付2分,一年期满后支付10%的利息。张晓麟告诉投资者,他在北京、上海等地拥有大量牌照,并将每年增资。10%的利息是车牌增值费。车友公司的蛋糕越来越大,但2013年7月,在黄晓明高调代言后,所谓的月供利息不再出现在投资者的账户上。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与投资者签订合同的主体是车友公司,但几乎所有投资者的基金都在张晓麟或其指定的自然人账户。
股权转让骗局
除了打着租车的幌子,张晓麟还以海纳国际股权转让的形式从永康等地筹集了大量资金。
张晓麟向投资者转让的目标是香港海纳国际的股权,该公司将上市,计划上市时总股本为1亿股。在其中一份转让合同中,魏先生以每股10元的价格获得了1万股股份,但张晓麟仍持有这些股份。据说不同的人以不同的价格购买,大致分为6元、8元和10元。
你可以想买多少股就买多少股。事实上,即使张晓麟卖掉了全部1亿股股票或者卖掉了2亿股股票,我们也不知道。w先生告诉记者。
与汽车租赁不同,购买股票时没有利息收入。对上市事宜一无所知的魏先生敢于投资,因为合同规定,如果公司2013年不上市或改变上市时间,魏先生可以返还股权,并获得10%的年利息回报。
在《泰晤士报》记者联系的众多投资者中,大多数人只知道海纳公司。张晓麟有几家公司,股东是谁,管理层是什么等等。许多人说,他们之所以竞相在海南投资,不仅是因为高回报,也是因为海南和张晓麟赢得了众多官方荣誉。
在我们投资之前,我们都听过朋友们谈论投资骑手。三菱投资后,看到了很多媒体报道。当它来到公司时,上面覆盖着各种奖牌和照片。对张晓麟来说,这不仅令人兴奋,而且令人敬畏。一位投资者说。
在人们争相投资的风潮下,许多永康人抵押了他们的房地产,或者从亲戚那里集资来赚取差价,然后把钱投入张晓麟。有些人还听从了张晓麟的建议,开了几张信用卡,回收透支投资。
2013年7月资金链收紧后,海南公司员工工资停止发放,巨额利息无法支付。为了筹集资金,张晓麟甚至以每月3点的周期和高利率筹集资金。这些对海南的财务状况一无所知的投资者已经成了传递包裹游戏的最后一根棍子。
一些投资者认识到危机的来临,将海南公司和张晓麟告上金华当地法院。一些投资者表示,起初,张晓麟以巨额投资云南项目等借口作为回应,后来没有人相信所谓的理由。然而,张晓麟并没有逃跑。该公司许多拖欠数月的员工甚至认为海纳可以渡过难关。
直到今年3月底,危机蔓延六个月后,张晓麟突然主动向公安机关自首,一切戛然而止。
记者笔记
非法集资崩溃的危险?
陶希年
在付嘉东南部的浙江,民间借贷盛行,其优势在于弥补了固有金融结构的不足,但失控往往演变为集资诈骗或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如东阳吴英案、永嘉案、湖州洪案、永康集资案(均由本报报道)。
金华海纳是一家拥有新商业模式光环的全国性连锁汽车租赁公司,经过多年的快速发展,最终以非法集资告终,但这只是为浙江的此类事件增加了一个注脚。筹资者的闪烁、投资者的盲目以及背后暴露出的政府监管缺失,都与之前的案例类似。
自吴英案爆发和义乌民间借贷市场铁腕整顿以来,永康已成为浙江中部最受欢迎的高利贷城市。许多知道高利贷内幕的人都说永康的民间借贷危机可能会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
依靠多年来五金、防盗门等行业的发展,永康民间聚集了大量资金。与温州相似,永康人也热衷于投资。早年,金华和武义的许多房产都是由永康投资者推高的。在楼市和股市低迷的时候,永康几乎已经步入全民借贷的境地。海南汽车租赁,作为一个金华企业,其大部分融资来自永康就是基于这一背景。
据知情人士透露,永康的民间借贷资金至少有50亿元。今年,一些行业的市场形势并不好,比如防盗门。此外,银行的货币政策继续收紧,一些小企业不时倒闭。一些拥有大量民间资金的永康企业和永康人在外地投资的企业,都处于资金断裂的边缘。危机可能已经悄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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