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国土报中文版

本篇文章4835字，读完约12分钟

注:哈佛大学数学与生物学教授马丁·诺瓦克(martin nowak)被誉为“继达尔文之后对进化做出突破性贡献的第一人”，他提出了人类进化的第三条原则——基因突变和自然选择之后的合作。他巧妙地将数学、生物学和计算机结合起来，探索了生命起源、人类进化和癌症治疗等跨学科领域，并用数学语言解释了生命进化的原理。

我们一直认为竞争和合作是对立的，但是马丁.诺瓦克告诉我们竞争和合作同时出现。没有竞争，就没有合作。在一次性的囚徒困境博弈中，“纳什均衡”告诉我们背叛是最好的选择。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类群体是如何在合作和背叛之间的本能选择中生存下来的？在计算机模拟的帮助下，诺瓦克发现“合作”是这个问题的唯一答案，通过复杂的高等数学对人口和二十代后代的繁殖的计算。为了人类光明的未来，我们人类别无选择，只能合作。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关注最关心的金融话题，一起讨论。

以下是马丁·诺瓦克在腾讯we大会上的讲话摘要:

大家好，很荣幸来到这里。今天，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个最有趣的问题——生物学中的合作与合作进化。

首先，没有竞争就没有合作

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进化的本质是竞争，竞争意味着斗争，即“适者生存”；然而，与此同时，我们也观察到进化中存在合作，细胞、动物和人类将相互帮助。近年来，我们认识到合作是进化的根本动力。进化不仅仅是竞争，而是竞争，世界不会进化到今天的样子。合作是进化过程的建筑师。合作推动了我们的创新和复杂性，并将为我们带来更高的生物组织。合作是人类社会最大的成功，是做人的要素，是语言的要素，也是我今天想和大家讨论的主题。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在这张幻灯片上，您可以看到三个合作的例子。细菌从30亿年前开始合作。细菌是丝状的，一个细胞死后可以向另一个细胞提供氮。在这样的进化系统中，个体牺牲自己来让竞争对手繁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系统？

中间的图片是另一个合作的例子，这是关于社会制度的演变。这是1.25亿年前出现的群居昆虫。我们观察到工蚁不繁殖，但它们负责帮助蚁后繁殖。同样，为什么进化会导致一个系统帮助你的同胞繁殖而不繁殖你自己的后代？

最后，梵高的画《好撒玛利亚人》是一个著名的寓言，一个人帮助另一个人。人类社会是基于帮助他人的理念。

第二，纳什均衡:背叛和分享的理性选择

那么什么是合作？我的专业是数学生物学，所以我喜欢用数学语言来描述事物。但这里的意思很简单:合作意味着我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你受益。这里有两个角色，一个是给予者，另一个是接受者。生产者支付成本，接收者受益。如果我们天生就是彼此的竞争对手，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如果你是我的竞争对手，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如果我是你的竞争对手，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些是合作的根本问题。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这些想法带我们去玩一个游戏，这是一个博弈论的游戏。冯·诺依曼发明了一个叫做“博弈论”的数学分支，约翰·纳什做出了许多贡献。博弈论中有一个“支付矩阵”，它说明了可以得到什么好处。我们可以把收益看作点数，所以我们可以有两个变量，B是以回报为代价的。游戏规则是:收益大于成本，成本大于零。如果两个人合作，那么你的收入是B-C；但是如果我合作而你背叛，你不会付出代价，但你会得到我合作带来的好处；但是如果我背叛了你，而你合作了，你将得不到任何好处，但会付出合作的代价——c；如果双方都背叛，结果将是0，没有人会得到任何东西。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现在我想和你玩这个游戏。我们选择合作或背叛。我已经说过游戏规则，谁会选择与我合作，请举手；无论谁选择背叛，请举手。在中国没有人可以背叛吗？你不能什么都不选。博弈论中有一个“可选博弈”。你可以选择不参与，但我们在玩一个“必须选择的游戏”。你要么合作，要么背叛，别无选择。对不起，谁愿意和我玩这个游戏？如果你想背叛，请举手？人不多。这是博弈论。我在世界上很多地方玩过这个游戏，中国是最合作的社会。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接下来，我将向你介绍用博弈论对这个问题的理性分析。

你不知道我会选择哪一个。让我们假设我选择合作。如果你知道我合作，你可以在b-c和B之间选择，哪个更好。b比b-c大，所以如果我合作，你的背叛对你最好；如果我背叛，你可以在0和-c之间选择，0比-c大，所以如果我背叛，背叛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策略。所以无论我选择什么，你最好选择背叛。这就是纳什均衡。

博弈论分析表明，背叛是最理性的选择。如果双方都选择背叛，并且每个人的收入都是0，那么双方最好选择合作，b-c大于0。因此，理性演绎的结果是背叛，但只有选择合作才能获得最佳的社会效益。所以这是一个“囚徒困境”:两个理性的玩家会选择背叛并获得0的较低回报。事实上，两个人之间的合作有更好的结果。这个社会是如何合作的？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在我们解决这个“困境”之前，我想谈一谈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然选择也会选择背叛。假设整个社会都有一些合作者和叛徒，而那些获得较高回报的人是叛徒，那么自然选择的合作者将会灭绝，只留下叛徒。

然而，自然界中的合作如此之多，以至于我们无法解释“自然选择倾向于背叛”。世界上有如此多合作的原因必须通过一些帮助来实现，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合作进化的五种机制”。在这五种机制中，“直接互惠”和“间接互惠”是最重要的。我们也可以思考一下目前中国社会最流行的机制是什么。这里有些机制历史悠久，有些是由网络产生的。这些机制是:直接互惠、间接互惠、空、群体选择和亲属选择。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第三，“面子”和“名声”:合作的推动者

第一种机制是“直接互惠”。直接互惠的理念是我帮助你，你帮助我，我们互相帮助。假设我们继续玩这个游戏:如果我今天帮助你，你明天可能会帮助我；如果你今天帮助我，我明天也会帮助你。这是“重复囚徒困境”。在这个游戏中，双方同时做出选择，一轮接一轮地玩，然后他们就会有这种合作。

玩这个游戏最好的策略是什么？通过计算机模拟，人们发现“以牙还牙”的策略是最好的:我会先和你合作，如果你和我合作，我会继续合作，如果你下一次背叛我，你也会背叛我，所以你在最后一轮做的和你在下一轮做的完全一样。这种“针锋相对”的策略是解决囚徒困境的最佳方式。

然而，这种“以牙还牙”不能纠正错误。如果这一轮选择了背叛，一旦有人选择了背叛，其他人也会选择背叛，那么每个人都将永远无法再合作。“以牙还牙”的策略不会原谅错误，所以进化必须找到一种可以纠正错误的策略。

因此，我的研究项目实际上是关于这一点的。让大自然自己选择设计策略。首先，我随机选择一个样本，其中第一个获胜策略是“绝不合作”，这并不奇怪。但当许多人不合作时，一种新的获胜策略就出现了，那就是“针锋相对”。如果一小群人使用这种策略，他们可以在大多数人背叛的群体中诱导合作。但令人惊讶的是，“针锋相对”是非常脆弱的，因为这种策略很容易因失误而失败。在“以牙还牙”之后，还有“慷慨版的以牙还牙”:如果你合作，我会合作；如果你背叛，我会有选择地背叛。也就是说，在这样的原则和规则中，有对他人的宽容和宽恕。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自然选择就是宽恕。我在这个领域的研究告诉我，这种获胜策略的特点是慷慨、希望和宽大，这意味着你可以原谅别人的错误，内心有与别人建立合作关系的愿望，并允许别人比你多一点。但是还没有结束。让我们假设现在每个人都实施“大度版针锋相对”的策略，而我则实施“无条件合作”的策略。在目前条件下，无条件合作不会遭受任何损失。这时，自然选择将从“针锋相对的大度版本”转向“无条件合作”。当每个人都“无条件地合作”时，你也许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就是说，回到“从不合作”。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这项研究的基本发现是合作不可能永远存在。世界上没有“合作的乌托邦”，剥削总是存在，合作总是崩溃，崩溃之后，合作必须重建，金融危机总是会卷土重来。你不能阻止它，但你可以准备一个机制，在危机后迅速重建合作。这是第一种机制。

第二种机制可以说是现代的。“间接互惠”的主要思想是我帮助你，别人帮助我。间接互惠机制通过“声誉”运作。如果我帮助你，我的声誉会增长；如果我不帮你，我的声誉会降低。声誉在社交网络、社交媒体和互联网中非常重要，互联网是传播声誉的最佳机制。从实验中我们可以看到，每个人都会向帮助别人的人伸出援手，而那些善于帮助别人的人最终会得到最大的好处。流言蜚语会传播一个人的名声。我们将谈论别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喜欢通过和别人聊天来询问我们的声誉。这种间接互惠需要大量的认知。在进化史上，这种机制催生了“社会智能”，即谁对谁做了什么，为什么做了什么，同时也催生了人类语言。因为如果你想要“间接互惠”，人们必须首先能够相互交流。我的好朋友大卫·黑格说过:直接互惠需要一张脸，而间接互惠需要一个名字。社交网络为个人和企业提供“名字”，间接互惠盛行。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

接下来，我将简要谈谈其余三种机制。“在空之间选择”意味着当合作者聚集在一起时，他们不怕被叛徒欺负。这种机制意味着我们的邻居互相帮助，或者社交网络上的朋友互相帮助，或者我们看到的人被分成小组，人们和与自己相似的人聚在一起。

第四种机制是“群体选择”。达尔文在1871年出版的《人类的起源》一书中曾说:“如果一个部落的许多成员都是善良的，愿意为共同的福祉做出牺牲，这个部落就会比其他部落更好。”这是自然选择。”因此，我们知道竞争是群体之间的竞争，在群体内部，合作群体更有可能战胜被背叛的群体。

第五种“相对选择”是遗传亲属之间的相互作用。信奉共产主义的人口遗传学创始人之一霍尔丹(j.b.s. haldane)说:“如果是我的两个兄弟或八个堂兄弟掉进河里，我会跳下去救他们。”

四.与未来的合作

我讨论了合作的五种进化机制:直接互惠——我帮助你，你帮助我。

间接互惠——我帮助你，别人帮助我，在空-help邻居之间选择，选择群体——有更多伙伴的群体获胜，亲属选择——与遗传亲属合作。但我们之所以是人，是由于间接互惠机制，它促进了“社会智能”和人类语言的诞生。我们现在面临的挑战是如何使人类的智慧生命在地球上稳定存在。这需要与未来合作，请注意这是与未来的合作！我们经常讨论如何与朋友、邻居和同事合作，但现在我们需要另一种合作来拯救全球气候。我们需要现在就付出代价，造福子孙后代，这是最复杂的合作任务。但是我们不能失败，因为这是一个全球性的游戏，我们必须赢！问题是，我们如何与未来合作？

哈佛教授Martin Nowak：合作是人类进化的最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