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石头-国土报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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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石头

资料来源:全球企业家2014年10月作者:高杨

内容指南:为什么已经跌入谷底的铁矿石仍让中国企业遭受损失？

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企业为了摆脱几家资源巨头的制约，在海外投资了大量铁矿石。但现在这已经成为他们最大的担忧。澳大利亚西部荒野地区卡尔古利的酒吧现在生意不好，曾经在这里通宵饮酒的银行家和矿工们正遭受着巨大的损失。铁矿石价格已经下跌了几个月，最近跌至每吨80美元以下，这几乎是五年来的最低点。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分析师乔尔·克雷恩(Joel crane)在9月15日的一份报告中指出，铁矿石价格将在不久的将来降至每吨70美元。高盛(Goldman Sachs)表示，铁矿石价格下跌速度比预期快得多，短期内不太可能反弹。中国房地产业低迷导致的铁矿石需求放缓是导致价格暴跌的主要原因，而中国的铁矿石消费量约占全球海运铁矿石的三分之二。大量运往中国的铁矿石堆积在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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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古利是澳大利亚一个重要的矿业城镇。在上一次铁矿石超级周期中，这个小镇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澳大利亚是世界第一大铁矿石出口国，其高质量、低开采成本的铁矿石从这些尘土飞扬、寸草不生的地方被装上长达3000多米的火车，运到港口，然后由巨型货船运往中国、日本或韩国。在过去的20年里，中国对铁矿石的需求一直在增长，来自澳大利亚的铁矿石不断被生产成钢铁，用于建造摩天大楼、生产汽车和洗衣机。这种需求的快速增长往往使得分析师调整预测为时已晚。过去10年，铁矿石价格曾数次飙升，并在3年前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当时价格接近每吨2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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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铁矿石对世界上一些最大矿业公司的盈利能力至关重要。这包括必和必拓、力拓、英美资源集团和淡水河谷。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公司都没有表现出克制，并试图赌上未来。他们正花费数十亿美元来增加产量，以满足预期的未来需求并抢占市场份额。这使得这个已经供过于求的市场变得异常拥挤。高盛(Goldman Sachs)预测，2015年全球铁矿石供应过剩将增加三倍以上，从今年的5200万吨增加到1.63亿吨以上。然而，这些大公司的生产成本较低，这意味着它们可以在中期承受价格下跌。但对于澳大利亚、西非、中国和其他地方的小型矿业企业来说，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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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中国矿工。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铁矿石生产国，2013年开采了14亿吨铁矿石。然而，它们中相当一部分质量较低，开采成本较高。以前，当价格高的时候，这些小矿山企业充满喜悦和乐观，扩大他们的生产能力，但现在他们正在挣扎。麦格理大宗商品研究主管科林汉密尔顿(Colin hamilton)表示，边际铁矿石生产商现在必须做出相当激进的减产决定。总部位于悉尼的矿业生命矿业有限公司(miner mine life pty)创始人兼高级分析师加文文特(Gavin vendt)表示:疲弱的价格将给中国铁矿石生产商带来巨大压力。他指出，品位下降和价格剧烈变化正威胁着高成本的中国生产商退出铁矿石开采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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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最尴尬的角色。去国外投资铁矿石的中国公司正在遭受损失。大约十年前，中国企业掀起了一波海外铁矿石投资浪潮。当时，他们受到铁矿石高价格的驱动，试图通过投资海外铁矿石资产来增加谈判权重和平衡收入。引人注目的是，铁矿石价格的下跌使得最初的投资无利可图，并可能成为拖累公司的资本黑洞。中国冶金规划院对近年来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的铁矿石项目的计算令人惊讶。它可以将铁矿石的离岸价格控制在每吨100美元以下(力拓和必和必拓目前的价格约为每吨20至30美元)；一些中国海外项目的开发成本已经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每吨300美元。中国开发的海外铁矿石资源目前几乎没有竞争优势。中国钢铁工业协会副秘书长李新创认为，这些项目总体成本偏高，部分项目仍存在较大的运营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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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接踵而来。9月底，澳大利亚矿业大亨克莱夫·帕尔默(clive palmer)旗下的一家公司已采取措施，宣布将终止中信泰富(CITIC Pacific)在澳大利亚的数十亿美元中澳铁矿石项目的采矿权。中信泰富是中国最大的国有综合企业之一中信集团的子公司。这表明，这个陷入困境的铁矿石项目的合作伙伴之间的纠纷正变得越来越激烈。2006年，中信泰富和帕尔默达成协议，共同开发一个价值20亿美元的铁矿石项目。此后，中国在澳大利亚最大的投资项目成为中信泰富挥之不去的噩梦。受劳动力成本高和铁矿石加工过程复杂的影响，项目成本最终飙升至80多亿美元。结果，这两个合作伙伴陷入了一场关于专利权、资本和市场战略的闹剧。他们已经三次将对方告上法庭。今年8月，澳大利亚议员帕尔默也在中国和澳大利亚之间引发了一场外交风暴。当时，他在澳大利亚国家电视台发表了一篇长篇演讲，说中国人是混蛋，他们枪杀自己的人民，试图控制国家的资源。在提交给香港证券交易所的一份声明中，中信泰富表示，它将向西澳大利亚高等法院申请禁令，阻止帕尔默的公司在事先通知的情况下暂停中信泰富的采矿权。与此同时，中信泰富最近对帕尔默提起诉讼，指控这位新当选的成员非法使用1200万美元资助他的竞选活动。这场拉锯战似乎还会继续，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铁矿石价格没有大幅下跌，这些故事发生的可能性将会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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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迷的市场让其他在建项目的未来变得艰难。尽管中铝在西非几内亚投资200亿美元的西芒杜铁矿石项目的最大风险在于该国混乱的政治局势，但如何从悲观的银行家那里筹集足够的资金来建设铁矿石及其配套设施已成为一个压倒性的问题，例如，必须修建一条650多公里的铁路。

更值得关注的是，那些轻率投资海外铁矿石的钢铁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一般来说，上游原材料和下游制造业的布局是平衡市场波动风险的好办法。也就是说，当铁矿石价格高的时候，你可以依靠你控制的原材料来降低成本；相反，当铁矿石价格下跌时，其钢铁产品的利润应该提高。不幸的是，情况并非如此。钢铁行业多年来一直在严重供应过剩的泥潭中挣扎，尤其是来自中国本土生产商的供应。目前，他们每年可以向市场供应约10亿吨钢材，占全球产量的一半以上。然而，它们大多规模小，只能生产低质量的钢材，大部分高利润产品仍由外资公司提供，如汽车钢板。因为它没有规模效应，它的利润少得可怜。这种低价同质竞争也降低了该行业的整体盈利能力。去年，中国生产的一吨钢的平均盈余只能购买一罐可口可乐。因此，即使上游铁矿石价格跌至五年来的最低点，钢铁公司的老板们仍在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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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使得已经获得铁矿石资源的钢铁企业失去了向下游反馈的机会，同时也承受着矿产减值的巨大压力。上个月，由鞍钢集团上市公司攀钢钒钛资源有限公司(简称攀钢钒钛)投资的澳大利亚卡拉拉铁矿，震惊于其价值缩水37亿元的消息。公司董事会秘书、副总裁兼首席财务官张多次强调，此次不良预测的最终评审结果尚未确定，但他仍无法平息投资者和媒体的疑虑。此外，WISCO集团持有的相关海外矿产资源(主要是澳大利亚和巴西)的存量价值也从20亿元人民币降至4.36亿元人民币，降幅达78%。这无疑再次加剧了市场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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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困难的问题是继续投资还是失败。里克卢里克斯普纳，外汇交易公司的首席策略师，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指出，很难做出关闭铁矿石的决定。关闭铁矿涉及相当大的财政支出和劳动力成本。为了应对短期铁矿石市场波动，铁矿石不能轻易关闭和重启。然而，他预测，如果铁矿石价格保持在每吨80美元以下，我们可能会看到铁矿石关闭的趋势。这也是上交的学费。李创新表示，虽然中国企业特别是钢铁企业在海外铁矿石投资项目中遇到了各种问题，但短期内很难降低中国对进口铁矿石需求的依赖，因此中国企业应积极走出国门，建立长期稳定的铁矿石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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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代表着中国和中国企业在过去十年被迫建立的一个资源综合体，也就是中国经济快速扩张的时代。当时，中国钢铁企业在几家铁矿石跨国巨头手中就像牵线木偶一样困难，他们每年都要花大量时间坐下来谈判下一年的铁矿石基准价格。但事实上，坐在谈判桌上的中国钢铁公司没有任何发言权。他们正在讨论价格上涨的幅度。这是中国企业(尤其是钢铁企业)投资海外的最直接动机，但它们当时可以购买的矿产资源并不那么突出，价格也很高。即便如此，中国企业的投资热情仍然很高。今年7月，中国最大的钢铁公司宝钢(Baosteel)宣布，计划与其澳大利亚合作伙伴以75亿元人民币收购中国矿业公司aquila resources。根据安永会计师事务所(Ernst & Young)2013年的估计，过去8年，中国在能源和金属行业的外国投资占外国投资总额的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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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矿产项目成为中国企业海外追求的战略资源，并被赋予改善中国经济安全的意义时，两个后果是显而易见的:第一，投资动机包含非商业因素，可能得到政府在财政和金融方面的支持，这很容易引起项目所在国的怀疑和舆论反弹；其次，中资企业将不得不为收购海外矿产项目支付高额溢价。事实上，近年来矿产品的价格走势表明，矿产品与其他商品没有本质区别，供求关系是决定价格的最重要因素。这一次，由于市场需求疲软，铁矿石价格暴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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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你所能可能是明智的。从目前情况看，对中国钢铁企业而言，直接投资海外矿业项目并不比通过贸易获得原材料供应更有利。几家主要矿商已经宣布计划在此时扩大生产，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们正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彻底赶走那些小玩家。如果钢铁市场的需求继续下滑，中国企业海外资源投资的现金回报将会很遥远。然而，与铁矿石等实物资产相比，人力资本的提升、先进技术的获取甚至管理制度的研究和创新都应该是中国企业在国际化过程中应该更加重视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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