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录：现代化十六讲（之十现代化的传播与现代化的道路之争）-国土报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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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19世纪的世界历史，总有一条主线将所有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这就是本世纪的主题——要么积极走向现代化，要么消极参与现代化。处于文明中心的英国领导的现代化进程开始进入快速发展时期。在瓦特发明蒸汽机后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蒸汽机的功率已经超过了4000万人肌肉力量的总和，而且似乎还远远没有达到上限。蒸汽机和煤结合的强大力量开始在其他领域爆发:纺织工业、钢铁、船舶和铁路、无线传输、电报和电话。19世纪末20世纪初，德国和美国开始领导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始内燃机和石油的伟大结合，随后是汽车和飞机的出现。从那时起，石化资源已经成为主要的驱动力，人、物流和信息可以不断地在世界各地流动。汽车、飞机、轮船、铁路、电话、电报、无线电通讯和无线电使整个世界在瞬间缩小。人、货物和信息在世界各地流动，市场也随着货物进入世界，整个世界成为一个大市场。在英国的领导下，在亚当·斯密和李嘉图的影响下，19世纪的英国政府在外交政策上采取了鼓励自由贸易的政策，在世界范围内开辟了新的市场，打破了国家和地区之间的贸易壁垒，整合了世界范围内的资源，首次建立了以英国为主体的全球市场体系。由黄金支持的英镑已成为世界上的基本货币，其他国家也将货币与黄金和英镑捆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全球金融体系。这是位于科技文明中心的英国、美国和西欧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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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现代文明边缘地区的国家和人民来说，19世纪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正如农业文明的传播一样，科技文明的传播方式是先进地区向落后地区的殖民化，落后地区向先进地区的模仿，或者两种方式的共存。这个过程不仅给生活在落后地区的人们带来了进步，也带来了灾难。北美和澳大利亚的土著印第安人几乎完全被欧洲人带来的细菌消灭了，而非洲、印度和南美洲成为完全的殖民地，中国成为半殖民地。只有东方最初的文明中心日本选择了积极的现代化，在19世纪后率先工业化，从而逃脱了被殖民的命运。对于那些没有被工业化带入现代文明中心的边缘国家来说，现代化进程带来的生活改善远没有那么痛苦，它们别无选择，只能成为全球经济的一部分。例如，1876年，从1896年到1902年，印度季风突然减弱，原本由恶劣天气造成的作物歉收恶化为灾难性后果，导致印度、中国和非洲约5000万人死于饥饿和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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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明的传播有两个明显的特点:一是社会发展水平高、文明程度高的农业中心工业化速度快；其次，那些完全被殖民化的地区比那些没有被殖民化或半殖民地化的地区发展得更慢。例如，日本的社会发展水平很高，而且不是殖民地，因此它是第一个实现工业化的国家。中国原来的发展水平很高，而且是部分殖民地，所以发展速度是第二位的。然而，印度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工业化速度非常缓慢，而且直到今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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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位置决定了3.0文明不能首先在东方诞生，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能在亚洲传播和复制。在这些历史选择的关键时期，不同的最高领导人做出的不同选择在不同的国家导致了完全不同的结果。要理解这种差异，日本和中国之间的鲜明对比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治维新后，日本开始进入全面洋务运动，从文化、经济、科技、政治等一系列领域向西方学习。一方面，它与西方保持着稳定、和平的关系，另一方面，它动员了一切社会资本，开展了全面的工业化运动。在日本历史上，这是第二次全面借鉴先进国家的经验，第一次是中国唐朝时期的全面中国化。

鸦片战争后，中国被太平天国耽误了近20年，牺牲了2000万人的生命，几乎耗尽了国库。此后，它在自强运动和洋务运动中犯了常识性的错误。比如慈禧实际上相信了“一合庵刀枪不入”的谣言，鼓励他们向西方挑战，直接引发了八国联军的入侵；在没有完全工业化的情况下，他们为了越南和朝鲜而与强大的法国和日本开战，这两个国家是以前的附庸国。这两场战争彻底摧毁了新建的中国海军。慈禧太后还用她的工资修建了颐和园，在中国对外战争最关键的时刻庆祝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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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8年后，经过30多年的明治维新，日本初步完成了工业化，1889年完成了宪政改革，1895年在不到30年的工业化中打败了清军，1905年打败了西方列强之一的俄罗斯。日本在不到40年的时间里完成了整个工业化进程，而中国在1861年至1908年期间处于慈禧的昏庸统治之下。1840年，尽管英国钢铁战舰“劲敌”打开了中国的大门，迫使中国对3.0文明的到来睁大了眼睛，但日本才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真正的“劲敌”。工业化之后，日本认为自己有能力统一东方文明的原始中心，并以此为基地与西方展开竞争，因此发动了全面的殖民战争，直到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失败。从1895年到1945年，中国一直处于日本和抗日战争的威胁之下。从1861年到1945年，中国被拖延了将近半个世纪，直到1949年，它才有机会领导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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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19世纪是现代化和被现代化的世纪，那么20世纪也可以被看作是为现代化而奋斗的世纪。这场争论始于最初的现代化中心的失败。20世纪20年代末，由于一个大股票市场的崩溃以及随后美国政府一系列财政和金融政策的失败，美国中部进入了持续数年的大萧条，失业人口达到25%。由于贸易、金融和经济的全球化，大萧条蔓延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自从亚当·斯密发表了《国富论》并全面传播了大西洋经济以来，这只看不见的手似乎第一次失败了。新当选的美国总统罗斯福推出了一系列新政策，试图弥补自由市场的失败。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从理论上全面阐述了看得见的手，即政府政策在自由市场经济中的作用。这时，另一个挑战大西洋经济的声音出现在一些处于3.0文明中心的国家。德国和日本都开始认为看得见的手比看不见的手更能直接解决当前的危机。马克思的后继者甚至进一步认为看不见的手是看不见的，因为它根本不存在。因此，苏联的计划经济和德国、日本的国家资本主义经济都试图在市场经济之外开辟另一条道路。这两种模式之间的争论最终导致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最悲惨的世界大战。无论是在3.0文明的中心还是边缘，所有国家都卷入了战争，没有一个国家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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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和随后的冷战的胜利最终使英美经济模式取得了彻底的胜利。苏联解体后，前苏联和东欧国家加入了全球市场，中国在20世纪90年代后全面拥抱了市场经济。自大西洋经济以来，自由市场经济模式第一次在世界上不受阻碍。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冷战的另一个后果是，宪政民主，英美的政治模式，被西欧、东亚、东欧、南美甚至印度广泛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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