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哈耶克因为他和凯恩斯是被误读最多的经济学家-国土报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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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奥古斯都·冯·哈耶克是一位伟大的经济学家和社会思想家，他影响了20世纪全人类的经济社会发展进程、现代经济理论和各国的经济政策。在哈耶克的一些著作于20世纪90年代被翻译并介绍到中国大陆之后，许多人过分强调甚至过度解读了哈耶克在《自由宪章》和其他几部著作中提出的“自发秩序”的概念和理论，却没有意识到哈耶克关于自发社会秩序的思想实际上已经被他坚持讨论了十年。作为一个整体设计的计划经济体制的不可行性理论的延伸，实际上是指人类社会市场经济秩序的自发生成和演进，因而简单地将哈耶克理解为人类社会演进和发展中的“不作为”甚至“无政府主义者”。事实上，对哈耶克思想的这种简单而片面的理解，忽略、模糊甚至搁置了对现代社会市场经济运行的基本原则、自由、法治、宪政、民主、权利和现代有序社会运行的基本规则，甚至对人类社会的基本价值和道德基础的一些重要或根本性的论述和观点。

重读哈耶克因为他和凯恩斯是被误读最多的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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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哈耶克的必要性在于重新梳理了20世纪30年代哈耶克与另一位伟大的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之间关于经济理论的大辩论的问题和实质，以及它对20世纪下半叶世界经济理论发展的重大影响。2008-2009年世界经济衰退后，许多经济理论的基本问题再次被提出。今天，在哈耶克和凯恩斯70多年前的伟大理论辩论中，今天辩论的许多经济理论问题似乎已经得到了彻底的讨论。重新审视两位经济学大师之间的理论对抗，有助于人们清醒地认识世界和中国经济的现状和问题，对世界理论经济学的未来发展也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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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斯和哈耶克的主要著作和思想很难理解。多年来，他们已经成为被误解最多的经济学家。我希望这一系列的经典重读能够接近这些大师思想的本义，而不会出现新的误读。

凯恩斯和哈耶克的影响

如果说凯恩斯是当代人类经济和社会进程中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这可能不会引起争议。1936年，他出版了一本薄薄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这本书不仅创立了宏观经济学，而且在理论上区分了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从1929年到1933年的大萧条后，他的思想和政策被西方政府广泛采纳。二战后几十年的经济繁荣，被称为“凯恩斯革命”时代，充分说明了它的巨大影响。正是由于凯恩斯的巨大影响，当凯恩斯在1946年去世时，英国《泰晤士报》上刊登的讣告说:“要找到一位经济学家，他的影响可以与之相比，我们必须回到亚当·斯密。”凯恩斯死后，他的影响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1973年，在石油危机的冲击下，西方国家陷入了严重的经济衰退，出现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滞胀”。然而，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只要一些国家出现经济衰退或萧条，政府就会回归凯恩斯主义的宏观政策。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凯恩斯的影响一直是存在的、消失的、上升的、微弱的和强大的。几年前，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Robert Skidelski)用数百万字写了一本凯恩斯传记，他预言:“只要世界需要，凯恩斯的思想就永远存在。”2008年，世界经济衰退突然来袭，包括中国政府在内的各国政府决策层几乎无一例外地恢复了凯恩斯主义的宏观刺激计划和政府干预政策，这再次验证了斯基德尔斯基的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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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凯恩斯是20世纪对当代世界各国经济运行产生重大影响的经济学家这一点基本上是无可争议的，那么对于哈耶克作为影响人类社会历史进程的意识形态巨人，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然而，如果你仔细想想，你会发现从20世纪20年代和40年代经济学家奥斯卡·兰格和阿巴·勒纳以及米塞斯和哈耶克对社会主义可行性的大辩论，到1944年出版的《通往奴役之路》，再到1960年的杰作《自由宪章》和1988年的《致命的自负》。哈耶克的自由市场经济思想和他对中央计划经济的理论批判，唤醒了世界上许多知识分子和各界人士对中央计划经济的效率和可行性的盲目信仰和梦想。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和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等西方保守政府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实施的私有化改革和减少政府干预市场的政策，可以说是哈耶克思想和主张的实现。苏联和东欧国家的社会转型以及中国和越南的市场化改革似乎也标志着哈耶克市场经济信念的胜利。我想问:如果没有哈耶克几十年来对市场竞争制度的提倡和对计划经济体制的质疑和批判，像苏联、东欧和中国这样的中央计划经济国家还会有市场化改革和社会转型吗？中国和越南等许多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化改革会取得巨大成功吗？没有哈耶克，21世纪初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对这样的问题可能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至少问这样的问题不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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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哈耶克和凯因斯在经济理论和政策主张上似乎完全对立，剑桥能源研究所的两位金融作家丹尼尔·耶金和约瑟夫·斯坦尼斯劳于2002年出版了500多页的巨著《制高点:为世界经济而战》，随后由美国wgbh Boston Production company制作了三部纪录片。《制高点》的中心思想是20世纪是人类社会争夺制高点的激烈战斗，哈耶克的经济社会思想和凯恩斯的经济理论是参与这场战争的两支军队。根据《制高点》一书的作者所说，从20世纪初到20世纪30年代，自由市场的概念一度主宰了世界，控制了“制高点”。从20世纪40年代到70年代初，凯恩斯主义政府干预政策赢得了世界“意识形态制高点”。20世纪80年代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的私有化改革和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自由市场经济政策的实施，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央计划经济国家的经济改革和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化的加速，表明以哈耶克和芝加哥学派为代表的经济自由主义重新获得了世界思想的主导地位。两位作者和许多经济学家几年前没有预见到，2007年后的全球金融动荡和2008年至2009年的世界经济衰退给了凯恩斯主义经济理论一个历史性的机会，来进行一次大反击，夺回世界思想的制高点。我想问:当今世界各国政府采取的哪些宏观经济政策不是凯恩斯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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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斯vs哈耶克？

也许许多人不知道哈耶克和凯恩斯在经济方法、学术观点、理论建构和政策主张上有很大不同，但他们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上帝似乎在一开始就把他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并在20世纪把他们送到了人类社会。上帝似乎为凯恩斯创造了哈耶克，或者相反，正是因为哈耶克后来的成就和巨大影响，他才第一次创造了凯恩斯。哈耶克在晚年接受采访时承认，正是伦敦经济学院经济系主任罗宾斯看不到凯恩斯在剑桥的风光和他日益增长的理论影响力。他特别邀请来自奥地利的35岁男孩哈耶克作为他的“炮手”，来处理和批判凯恩斯的经济理论。哈耶克曾公开承认，当时他没有在维也纳正式任教，而且说英语时带有浓重的德奥口音。罗宾斯来到伦敦经济学院，一个经济学的学术城镇，并直接聘请他为经济学和统计学教授图克。“这从头到尾都是运气。”。似乎没有凯恩斯，就不会有后来哈耶克的学术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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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耶克和凯恩斯不仅在经济理论和政策主张上针锋相对，而且在语言风格上也大相径庭。哈耶克从小就受到德国和奥地利思辨哲学和语言教育的影响，他的研究领域跨越了经济学、哲学、法学、政治学和心理学等多个领域，所以他的语言极其晦涩。近年来，我接触了许多外国经济学教授、法学家和社会科学领域的其他著名学者。每个人都认为哈耶克的思想和著作极其难以理解。就连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的前院长也直言不讳地承认，他看不懂哈耶克。另一方面，凯恩斯与哈耶克形成鲜明对比，哈耶克的著作和演讲充满了乐趣和优美的语言。在英语世界的学术界，凯恩斯被公认为散文写作大师。作为一名英国散文作家，凯恩斯将闻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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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凯恩斯的语言很美，但他的通论却很难理解。就连美国当代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萨缪尔森也承认，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阅读这本书。在20世纪50年代，他还说:“在马萨诸塞州的剑桥，没有人真正知道它是什么。”此外，制度经济学大师张五常非常欣赏凯恩斯的天才、写作风格、赚钱能力和广泛的兴趣，但他也说他从未读过《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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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凯恩斯和哈耶克的主要著作和思想太难理解，他们成了多年来被误解最多的经济学家。一方面，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各国一直坚持自由市场经济的自发秩序概念，几十年来从未改变，这使得国内外许多人认为哈耶克是一个“小政府”，甚至是一个主张政府不作为的“无政府主义者”；另一方面，凯恩斯几乎被视为大政府、财政赤字、通货膨胀、国有化和政府干预主义的鼻祖。众所周知，这是两位杰出的经济学家和思想大师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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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两位思想大师的著作和理论深奥难懂，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主要原因是，在当今国内外大学的经济学教育中，每个人都只看课本和时尚的论文，而随着互联网搜索时代的突然到来，更不用说学生了，就连大多数教师都无法细嚼那些难懂又难懂的“古董”。今天有多少人能坐下来读一些旧书和名著？一些“著名艺术家”和“大人物”说凯恩斯和哈耶克有什么想法，每个人都随大流，把它们传播给我。结果，他们理解并传播了自己的想法，让人认不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静静地坐着，阅读他们的经典作品，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回归他们最初的理论，就显得尤为珍贵和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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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当代伟大的法国哲学家德里达(1930-2004)在他的一生中提出了一个“传播”理论，粗略地说，一旦思想家们发表了他们的著作或发表了他们的著作，最初的书面思想就像是独立生活的种子，不断地在世界和思想界“传播”。现在，凯恩斯和哈耶克这两位伟大的意识形态巨人已经不朽多年，但他们的思想和理论仍在传播，他们的分歧就像他们自己的生活在当今世界的种子一样。我希望作者这次能够通过重读经典来接近这些大师思想的本义，而不是制造新的“误读”，尽可能少地“拖延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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